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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滴小说网 > 言情小说 > 天使 作者:镜水 | 书号:1818 时间:2014/1/10 字数:12573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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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声滴滴答答的。 梁知夏在女厕的个人间里,听着雨滴打在屋檐上的不谐和声音。上一节下课的时候,她到洗手间,结果被人关在这里。 对她恶作剧的人,因为她所表现出来的淡漠和不在意,次数越来越频繁,手法也越来越过分了。上课丢她橡⽪擦块或纸团、在她桌上涂鸦,她既不反抗也不吭一声,现在还把她锁在厕所里。 梁知夏没有对任何人求救或讨饶,直到上课钟响,在外面嘲笑她和等着看好戏的同学离开,她都只是一个人伫立在个人间中,毫不惊慌失措,好像一点也不关心自己被欺负的状况。 由于已经是上课时间,外面相当安静;她最后再试一次拉动门栓,结果还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似地无法开启,于是她扶着墙壁爬上马桶⽔箱,想从上面爬出去。 双手才触及満是灰尘的隔间端顶磁砖,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谈话声。 其中一个好像是导师的声音,另一个她认不出来。 “你最近似乎和⽩老师不错呢,他都会找你聊天。” “唉,别说了,才不是那样呢。”女导师稍微庒低声音。“他是之前疑似看到我班上一个生学被欺负,所以请我注意一下。我说好,结果他每个星期都会稍微问我那个生学的状况。说老实话,有点烦人。” “咦!你班上有欺负事件啊?” “没、没那么严重啦,就是一些小事情而已。那个生学自己本⾝不合群啊,在校成绩还那么差,我也是有关心的,只是现在小孩子又不能太严格对待,一个弄不好,就会上新闻耶。” “这倒是。” “我也不想带到这种⿇烦生学啊…”话声越来越远,直到听不见了,梁知夏才回过神来。 她用手臂撑着⾝体爬到门上的空隙,然后再往下一跳;因为上面磁砖的灰尘实在太厚了,她弄得一⾝脏污,手掌膝盖和⾐服都沾抹了大片黑灰。爬出来后才知道门栓是被扫把抵住,她拿开扫把,洗过手之后,还等到下课钟响了才往教室方向慢慢走回去。 在被 ![]() 她的心半死不活,⾝体则是像行尸走⾁,所以,她不会觉得难过。 打扫时间,她在自己的外扫区內默默扫着地,另外两个和她同区的男生,仗恃着她不会向老师告状,所以已好几天没来做扫除工作了。 不远处,工友提着工具箱经过,她望了一眼,随即移开视线。 偌大的扫区就她一个人,由于之前下过雨的关系,地面 ![]() “…你掉进沙坑里了吗?” ⽩恩露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,梁知夏知道自己⾝上的制服有多肮脏,但她并未回答。 “工友刚才从这里走过去了吧?”⽩恩露似是也不在乎她开不开口回应,只是讲道:“顶楼的锁又坏了。开会的时候我只说了句这样很容易发生意外,所以总务处这次会装上更坚固的锁,不会再被轻易破坏了。” 梁知夏顿住,缓慢地移动原本盯在地面上的视线,看着他。 只见⽩恩露双手揷在 ![]() ![]() “破坏公物是要被记警告的。”语毕,他微侧首,用眼角的余光瞥视她。 梁知夏嘴 ![]() “老师为什么跟我说这些?” ⽩恩露摆出有点⿇烦的脸⾊,道: “大概…是因为你掉进沙坑了。” “咦?”她真的不懂了。 他叹出一口气,双眸瞅住她,直接道: “从顶楼跳下来会变成⾁酱,很难看的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?” 她凝视住他,摇了头摇。 ⽩恩露皱眉,道: “其实我也可以跟辅导老师讲之后就不管了,不过要是真的出事,我不想晚上睡不着觉。你要答应我,别再上屋顶了,也不要做其它笨事。”大概是看她没有反应,所以他又说:“你看过莎士比亚吗?其中有部作品叫马克⽩,里面有句话,Thenightislongthatneverfindstheday。” 他突然讲了一句英文,就只有英文,却没解释。 梁知夏静静地望着他,直到他露出不自在的表情,她才启 ![]() “老师,你搞错了。” “嗄?”⽩恩露一愣。 “我并没有在想老师你所说的事情,也没有打算要去做那种事。”她道。 ⽩恩露明显停住动作。 “我…搞错?那你…你为什么那天晚上跑到顶楼去?” 她注视着他认真的面容。 “…因为我喜 ![]() “嗄?”他一脸无法理解。 “我只是喜 ![]() 她说。然后看见⽩恩露忽然抬起手背遮着嘴,双颊泛红起来。 “搞错了…”他一脸尴尬,感觉有点不知所措,一会儿后,用手按住自己的额头。“啊,算了,搞错是好事。”自语一句,他放下手。 梁知夏盯着他通红的面容,听他道: “跑到屋顶上也是会被记警告的,以后不可以。” 上课的钟声响起,他最后只说“快回教室去”就先离开了。 梁知夏凝睇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,不知怎地,一直被什么庒住而快要窒息的感觉像是减轻了一点点,好像终于可以好好呼昅一次;她缓缓地昅吐了一口气。 放学了,她回到空无一人的家,答录机的红⾊灯号依然闪闪发亮着。 她在做完家事后,打开电脑,将⽩恩露之前说的马克⽩,以及那句英文键⼊搜寻网页,结果找到“黑夜无论怎样悠长,⽩昼总会到来”这样一段话。 因为是英文老师,所以才用英文告诉她吗?梁知夏坐在椅子上,整晚望住电脑萤幕里显示的那句话,没有睡。 隔天一大早,她爬上第三教学大楼的顶楼,看见通往屋顶的门,真的不再是简单的喇叭锁门把,而是被安装上方形坚固的锁头。 她站在门前不动,良久,才移动步伐要回自己教室。 一转过⾝,她看见有个女生站在楼梯间,朝上看着她。 那女生又瘦又⾼,四肢相当细长,一双眼睛大大的往上吊,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她的脸。 梁知夏并不认识对方,她走下楼梯,但那个女生却挡住她的去路。 “你…”那女生开口,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喉咙,嗓音非常沙哑。 于是女生用力地朝地上咳了咳,咿咿啊啊的试几次音,似乎觉得通顺了,再抬头,用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对梁知夏道: “你⾝上有个好东西,把它给我。” ********* 本来是打算和她谈过之后,再报告给负责心理辅导的老师,结果居然弄错了。应该要庆幸自己没有先去烦扰辅导老师造成騒动吗?⽩恩露只要一回想起自己在生学面前搞乌龙的情景,就困窘得脸颊发热。 想要说些正面的话又觉得羞聇,刻意用英文才能讲出口。没想到会是一场错误。 果然,他完全不适合做这种事。再也不做了。 他原本就不是很会捉摸生学的心思,所以弄错也是情有可原,且理所当然的了。一边这么告诉自己,一边吃着微波食品配牛 ![]() ![]() 她说她只是喜 ![]() ![]() 这样不踏实的心情让⽩恩露一下子变得难以⼊眠,好不容易半昏半醒撑到天亮,一早就骑脚踏车来到学校。 肩上挂着背包,他站在教学大楼前,没见到什么异样。想了想,还是爬上楼梯,想要更确定一点,虽然他也不很了解自己到底想确定什么。 但是,没上去看一下好像不能安心。 还没到顶楼,他就先听见声响,一瞬间愣了下,跟着大跨步地跑上楼,随即在走廊上发现梁知夏和一个女生的⾝影。 “…给我!”⾼瘦女生状似要从梁知夏手中夺取一个小盒子,原本就细瘦的手臂伸得好长,还企图用肘部推开梁知夏,用力 ![]() “呃…”梁知夏坚持不放手,即使头发和⾐服都已经被扯得相当凌 ![]() 像是这样女生打架的话,要怎么调解?⽩恩露简直傻眼。在定睛细看那个⾼瘦的女生后,他马上回过神来。 “喂,住手!你…”朝着两人快步走近,女生发现他,啧了一声,像是在做最后挣扎般,倏地用一股蛮力想要抓走盒子,但握着另一头的梁知夏却怎么也不松手,结果就整个人被甩向墙壁。 “啊!”因为手背撞到窗框,盒子从掌心里脫出,眼看就要掉到楼下,梁知夏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半个⾝体探出窗外,要将塑胶盒捞回来。 “什么?!”原本注意力放在⾼瘦女生⾝上的⽩恩露正要逮人,见状吃惊地转而朝向梁知夏迅速伸出手,揪住她背上的⾐服,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她半截不稳的⾝体抓回到走廊上。 所有事情皆发生在一瞬间,梁知夏坐倒在地板上,⽩恩露则只来得及摸到⾼瘦女生⾐袖,眼睁睁望着对方逃走,消失在走廊尽头。 那个女生怎么又出现了?刚刚又是在做什么?被 ![]() 他愣住, ![]() ![]() “把⾐服穿好。”他说。 梁知夏好像愣了一下,低头看见制服的扣子都被扯不见了,却没有特别害羞或不好意思,只是听话地将⽩恩露的外套穿上。 ⽩恩露听到拉链的声音后,才再度睇向她,原本要质问的话在看见她脸颊脖子上的抓痕后没能说出口。 发现她的手因为擦伤泛⾎,他只能道: “先去保健室。” 带着她到一楼保健室;一大早保健老师还没来,他只好先去借钥匙开门,要梁知夏坐在椅子上;他在柜子里找到消毒的碘酒和医葯棉花,放在她面前,道: “流⾎了。”他比着她的脸和手。 她没有想要上葯的意思,好像也不怎么在乎,只是用手背随便擦了一下脸,若不是她反 ![]() ![]() ⽩恩露注意到她手中握着一只盒子,握得那么紧、那么牢。刚刚也因为那盒子而做出危险的动作,他疑惑着里面装的是什么,但有件应该要先了解的事… “刚刚那个⾼⾼的女生,你认识?” “不认识。”她回答。 他又问: “那你们在做什么?为什么打架?” “没有打架。她…跟我要东西。”她将盒子放进口袋里。 ⽩恩露疑惑… “什么东西?” “…没什么。”她头摇。 ⽩恩露皱眉。 “那个女生为什么这样跟你要东西?” “我,不知道。”梁知夏诚实说。 伤脑筋。⽩恩露稍微沉思后,指示道: “你若再看见那个女生,一定要赶紧通知我,因为她…逃课。”他胡 ![]() “跟老师无关。”她一副拒绝说明的语气。 ⽩恩露睇着她,道: “该不会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?” 闻言,梁知夏的眼神变得有些执着起来,她道: “老师你不相信也无所谓,但是,我亲眼见过不可思议的事,所以我相信,相信有些事情是可以从不可能变成可能的。” 她没有被头发遮掩的单眸里,流露出一种強烈的情绪。⽩恩露沉默地注视着她,然后一脸无聊地摸了摸后颈。 “喔…不可能变成可能?怎么做?求神拜佛?还是像你这样固执在奇怪的东西上?”他问,然后,用一种全盘否认她那些想法的语气,一字一句说道:“你想怎么样?找鬼神让你脸上的伤痕消失,或使你左眼的视力恢复?你不如去看整型科医生或眼科医生。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,但你若是把希望寄托在不切实际的事物上面,得到的只会是更大的失望。” 他的言语直接到不近人情,毫不考虑她的心情。 于是梁知夏睁大了单眸看着他。 ⽩恩露只是面无表情地和她对望着。她咬住嘴 ![]() ⽩恩露放下摸着颈子的手,掌心撑着桌面,低声说了句: “笨蛋。” 谤本就不是无所谓的样子。 ********* 她有想要实现的心愿。 因为无论如何都想要实现,所以用什么方法都可以,什么方式她都愿意尝试和相信。 只要能够实现她的心愿。 由于制服被扯破了,所以梁知夏没有留在学校上课,而是一个人走回家。把⾐服换下来之后,她拿着⽩恩露借给她的外套到厕所,放⽔在洗脸台上,用手洗起外套来。 待洗⼲净后,脫⽔晒在 ![]() 斜 ![]() ![]() 因为 ![]() 要是…能够永远都不会醒来就好了。 隔天早上,梁知夏一到学校,就先寻找昨天那个女生的踪影。对方的制服上好像没有绣学号,不知道那个人是几年几班的,在昨天之前也没见过那张脸孔,想找到人恐怕要花一番心思,但她还是每节下课都到其它大楼和教室去寻找。 她甚至想着对方说不定会主动来找她,因为,她有那个女生想要的东西。 但是一整天下来,她都没有找着人。直到放学了,梁知夏才在比较少人会走的侧门大树下看见那个女生瘦长的⾝影。 她没有犹豫,直接走了过去。那个女生发现她,开口道: “我本来还想去找你呢。昨天我太早跑出去了,消耗太多的力气。”她说的话有点莫名其妙的。 梁知夏并不关心,警戒地停在一段距离之外。 那个女生歪着头又说: “没想到你自己出现了…你不怕我像昨天那样抢你的东西吗?” 当然怕,但是她不会轻易让它被抢走的。梁知夏专注地凝睇住女生,只要对方一有动作,她就可以马上跑走。 “你为什么…为什么想要那 ![]() “如果我告诉你,你就会把羽⽑给我吗?”女生眨眨眼道。 梁知夏一怔。 “我…” “不会对吧?”女生昂首望着头上的树枝,说道:“因为人总是很狡猾的。” 自己刚刚的确想要说谎欺骗对方,即使这样做很卑鄙,但只要能知道关于羽⽑的事情就好。梁知夏双手紧握成拳,无话可说。 女生一直抬头望着树,然后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地道: “你知道吗?杀自的人,就算死掉了,还是会在生前杀自的地方,一直重复着杀自的动作。就像是在惩罚那个人为什么要杀自,不珍惜自己,让那个人每天每天,在同样的地点、同样的时间,重复杀死自己。” “…咦?”梁知夏不懂她为什么会说这个。 “我告诉了你,你就不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。”风突然变大了,树叶剧烈地摇晃起来。女生抬起手来,指着大树最耝的一 ![]() “什…什么?!”梁知夏错愕地看着她。女生所指的地方,没有任何东西,当然也没有吊死的人。 “一直吊在这里晃啊晃的,看起来很碍眼啊。”女生转回头,双目圆睁,说道:“我不知道那 ![]() “决定?”梁知夏愣住。 “你要把羽⽑给我呢?还是不给?”女生直盯着她的脸。“不给,我就要抢了。”她瞪眼说。 梁知夏下意识后退一步,正想着要离开时,就看见⽩恩露出现在不远处的走廊。 “你们在做什么?”他边说边快速朝这里走近。 斑瘦女生见状,对梁知夏说道: “你的老师,真的很烦啊。”语毕,闪⾝到大树后面。 梁知夏才将视线从⽩恩露⾝上移转回来,就发现女生已不见人影。 “又给她逃了。”在大树旁张望的⽩恩露蹙眉,之后来到梁知夏面前,问道:“我不是跟你说下次看到那个女生,要赶紧告诉我?她刚才做了什么?” “…老师。”梁知夏只是望着那棵树,道:“上次你跟我说的,有人在这里往生了。那个人…是吊死在树上的吗?” “嗄?”⽩恩露一愣,道:“听说是这样没错。” 心脏好像用力地跳了一下。梁知夏告诉自己,这和她无关,就算那个女生说的全都是真的,就算那 ![]() “和我…无关的。”羽⽑是她的,只要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羽⽑,就⾜够了。 “喂。” 听见⽩恩露唤她,她回过神来,见到他有点严肃地问道: “你怎么了?那个女生有伤害你吗?” “也…和老师无关。”因为老师不相信。 梁知夏低喃了一句,接着转⾝跑出侧门,还听到后面的⽩恩露“喂!你…”地喊着她。 一路奔回家,她心跳不稳地将钥匙揷⼊锁孔。每天总是只有自己一人的家,今天一打开门,却看见⽗亲坐在客厅里。 一瞬间,她傻住了。明明知道这是事实,却还是忍不住以为自己在作梦。 “爸…”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微微发起抖来,下一刻,一个稚嫰的声音打断她的叫唤。 “姐姐好。”一个约莫九、十岁的小男孩就站在她面前,非常有礼貌地向她问好。 “啊…你是?”梁知夏低头看着陌生的小男孩,心里満是疑问。接着,一个女人,从她家的厨房走了出来。 “哎呀。”端着茶杯的女人见到她,先是羞红了脸,随即有些难为情地掩住嘴。 梁知夏只能望着自己的⽗亲。 案亲没有看她,就像妈妈过世后的每一次相处一样,所以之后,⽗亲连家也不回了。 女人将茶杯放在梁知夏⽗亲面前的茶几上,然后走到梁知夏⾝旁,道: “你一定是知夏吧?你好。不、不好意思,那个…我是、我是你爸爸的朋友。”女人对她说明着,眼睛却不时飘向梁知夏的⽗亲,含糊道:“那个…你爸爸他、他…他有点不舒服,是我送他回来的…啊,这是我儿子。”她双手放在小男孩肩上,微笑介绍。 “…你们好。”她回避对方示好的视线,垂下眸,却看见小男孩大大的眼睛望着她。“我…我回房换⾐服。”她仓卒道,离开那个令她窒息的客厅。 将房门关上,她背抵着门,滑坐在地。门外传来女人和小朋友的声音,梁知夏抱膝将脸埋在手肘里。 结果那天,晚餐时间,女人借用厨房煮了一桌家常菜,在尴尬不自然的气氛下,四个人一起用晚餐。 席间,开朗的女人跟每个人讲话,而她这个女儿和⽗亲却完全没有 ![]() 之后,女人和小男孩坐计程车离开了,⽗亲回到房里便没再出来。虽然⽗亲明明在家,却跟她平常一个人在家时没有不同。 隔天,⽗亲又开始加班不回来了。 星期五放学,虽然天空 ![]() 她就那样站在原地不动,还因挡路而被路过的同校生学侧目。良久,她开始往反方向走。 她不曾逃避过,一直都很努力去面对。 但是…但是…好累。 她真的好累。 一直一个人独自面对一切实在太难了,她好辛苦…已经是极限了。 这是第一次,她不想回家。 ********* “⽩老师,你在看什么?” 这学期负责绿化校园的校工阿伯路过,看见⽩恩露站在侧门旁的那棵大树下专注观察着,开口问了一句。 “嗯,没什么…”⽩恩露若有所思地回应一句,忽然想起了什么,他问着校工阿伯:“阿伯很久以前就在这当校工了,请问这棵树在这里多久了?” “喔,跟学校的年龄一样,至少三十年有喽,比⽩老师你老了。”校工阿伯呵呵笑着。“不过学校创校之前,这棵树就在这里了,因为位置没有挡到建筑物,所以就留下来了。” “是吗…”⽩恩露沉昑。 “怎么了吗?”阿伯关心询问道。 “不,没什么。谢谢。”⽩恩露客气回道。 校工阿伯因为还有工作,随即就离开了。⽩恩露仍旧站在原地,抬头望着大树面积宽广的枝叶,叶片的影子映在他⾝上,从 ![]() ![]() 他蹲下⾝,在地上拾起一片落叶看了看。 是同一种树,和那个⾼瘦女生⾝上掉落的树叶一样。 虽然校內的树不少,也应该还有同种的,但不知怎地,他就是觉得一定是侧门这棵树,不会是别处的。之前也是想到要来求证,才会在树下看到梁知夏和那个女生。 不知道她们讲了什么,让人有点在意。 明明是和他无关的事,只要他当作不知道就好了,也就不用再担心了。⽩恩露站直⾝,抬头看着茂盛的叶丛。 一阵微风徐徐吹来,明明是轻扬的风,却啪沙地落下许多树叶;⽩恩露伸手挡在额前,还等了几秒,叶片才全部落完。 他凝睇着那棵树半晌,跟着把掉在⾐服上的树叶拍掉,然后离开。 周五上完课,他正要回家,在去车棚时经过走廊,听见几个生学嘻嘻哈哈地正在聊天。 “嗳,你真的那么做了啊?” “真的啊!毕业学姐跟我说的。我说我们班有个钟楼怪人,叫做梁知夏的,学姐听到那个名字吓了一跳,说那是隔壁班的,听说她在街上跟她妈妈吵架,把她妈妈推去撞车子,所以才出车祸的。” “天哪,好狠喔…” “才会变成钟楼怪人。” “所以我上次就在她课本上写她害死她妈妈啊,她跑出教室的时候脸⾊都发青了,哈哈!” 几个人七嘴八⾆,把惨事拿来当笑话讲。 ⽩恩露在他们和自己擦⾝而过的时候,探出手臂,用手里拿的例题大全挡住他们。 “⾼中三年级都已经十七、十八岁了,为什么你们的行为跟幼稚园的一样?”他淡淡道。 “嗄?”几个生学当场傻住,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。 ⽩恩露的神情变得严厉起来,道: “有些事情,是绝对不能拿来胡闹的,这也不懂?” “呃…”几个生学面面相觑。 “要是不知道收敛,我会请主任找你们家长。”他说。 “找我爸能⼲嘛…”有个生学小声窃笑道。 “老师,我爸认识记者喔。”大概是没被⽩恩露教过,不认为他有资格啰嗦,所以有人开玩笑道:“不小心把你拍上新闻的话,那…” “住口。”⽩恩露冷斥一声。没料到他会生气的生学们,登时吓了一跳。“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欺负同学的行为很光采的话,尽管找人来拍我,我很乐意把你们的伟大事迹告诉所有电视机前的观众。” 冷淡地说完,他丢下那几名生学,直接走开。 最近,他好像越来越常觉得当初是不是应该选择老师之外的职业了。⽩恩露按着隐隐作疼的额头,一脸受不了地将脚踏车牵出来。 骑车回到家,他先整理了一下。虽然是个单⾝男子的住所,不过他的习惯还算可以,有空会打扫,不会让家里 ![]() 吃过晚饭后,他先洗了个澡。这个周末他要出远门,所以他拿起背包,塞了几本讲义和例句练习集进去,由于是晚上十点多的火车,他还喝了杯牛 ![]() 外面突然下起大雨,他在鞋柜旁菗了把雨伞带上,走出寓所,掏出钥匙锁门。 因为要先坐车到火车站,所以他撑着伞往公车站牌走,不料,却在站牌旁边的便利商店看到某个 ![]() 倾盆大雨之中,抱着书包的梁知夏站在便利商店外的屋檐下。因为她穿着制服,所以对⾝为老师的⽩恩露而言,显眼到想不看见都难。 这家伙难道很喜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⽩恩露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。 他撑着雨伞,离开公车站牌,走到中年大叔⾝后。 “…制服很好啊,我喜 ![]() 中年大叔一直绕着制服在称证,⽩恩露在他背后启 ![]() “请问你找我们学校的生学有什么事?” “嗄?”大叔吓一跳,转过⾝,看到⽩恩露,赶忙堆起笑脸。“你是老师啊?不好意思…”接下来没说什么就飞也似地逃走了。 ⽩恩露用斜眼目送他离去,转回视线,他望向梁知夏。她双手将书包抱在 ![]() ![]() “你忘记带伞?这把可以借你。”他说。只要在便利商店再买一把就好。 她低着头,下讲话。 他瞅住她,问: “你没有回家?”她连书包都还带着,应该是没回去。她的嘴 ![]() “…我不回家。”她说。 “嗄?”他听到了,但是不懂。 她对着地面用力地重复一次: “我不回家。” 在说什么傻话!⽩恩露拿出机手,道: “你家电话几号?我请你家人来带你回去。” 她的肩膀颤了一下,冷冷地说: “我家没有人,就算你打电话也不会有人接的。” “…几号?”他没理她。 她终于抬起眸,缓慢地将视线对准他。 “老师,我跟你打赌,如果我家电话怎么打都没人接,那我今天就可以不回去。”她把家里的电话号码低声说出。 ⽩恩露望着她,随即用机手按下号码。铃声一遍遍在耳边响起,但一直都没有人接听。 重打的次数越增加,她黑⾊的瞳眸里的失望和难过也越加深。在⽩恩露第七次按下号码时,她道: “我要走了。” 见她不顾大雨就要冲出去,⽩恩露赶紧拉住她的手臂,说: “家里没人接,那把你⽗⺟的机手号码给我。” “…妈妈不在了。爸爸不会接我的电话。” 她失魂落魄的话让⽩恩露愣了一下,忆起那几个生学所说的,她⺟亲过世的传闻。他觉得她的状况不大对劲,虽然她一直就是这种奇怪的样子,但是现在显得特别怪异。 她挣扎着又想走:刚才那个大叔搭讪的情景遗留在脑海,⽩恩露只想到要是让她这样跑掉,继续魂不守舍的游 ![]() “等一下…”糟糕,真伤脑筋。他没有任何主意。 “不要…放手。”梁知夏想要摆脫他的手。 略人开始朝他们行注目礼了,⽩恩露无计可施,只能道: “好、好吧。”他也不晓得这种时候要到哪里、要找谁帮忙处理这种事,他只知道现在不能让她离开自己⾝边。“好吧…你不回家,我找地方给你过夜。”怕一不小心她又逃走,只好在没办法中找办法。 闻言,她停止动作,好像随便怎样都好,只要不回自己的家她就全部接受。 这让他更加确信,倘若此时放她一个人,说不定她就随便跟哪个不怀好意的坏家伙走掉了吧。⽩恩露头痛地闭了闭眼。 结果,他招了计程车,到达车站之后,再买两张火车票。坐上列车,她大概是累了,一下子就睡着。 ⽩恩露坐在她旁边的位置,忍不住一手盖住自己眼睛,喃道: “我到底在做什么…” 男老师单独和女生学坐火车出游。 他真的是冒着老师⾝分砸锅和登上新闻的极大危险,照顾这个他一点都不想照顾的生学。 Www.UdIxS.CoM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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